光下,御天敌高举右手喊出普莱姆斯箴言的那幕。再次掠过他的光学镜。
「哎──」
突然一个少女跌倒在他面前的巷口。她勉强撑起身体,试图靠自己站起来──一个经过的少年,伸手将她拉起。讲了几句话后,便扶着少女到一旁的长椅坐下,替她检视伤口。
『擎天柱,站起来。』
他伸出手,身躯挡住头上的光芒。
『兄弟,别告诉我,你只有这点能耐。』
他稍微移动了机体,阳光透来──威震天看着擎天柱。
擎天柱放松一笑,伸手,威震天强而有力地握住他,将他拉了起来──
「以后小心点!」
少年与少女的声音传来。理所当然,他们全以意大利文沟通。擎天柱并不知道他们在讲些甚么。最后少年替少女包扎脚上的擦伤,看见少女低头像在答谢,又对少年比了比几个方向,少年就让少女搭在自己肩上,一步步往她所指示的方向过去。
「……」
即使只是一面之缘;人类也是可以不吝啬的付出,不是吗?
这样和平下的生活,多么令人向往。
一开始是为了不让赛伯坦的悲剧再次重演、是不愿看见人类一同承担他们犯的错误──所以他曾经致力协助美国调停地球上的纷争、所以他尽全力杜绝人类接触所有赛伯坦的科技、所以他拼命保护人类的性命对抗狂派──即使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压迫。
说他火种底从未对此失望或愤怒是骗人的。
可这一刻,擎天柱终于深刻感受到,守护地球的和平,是件多么值得的事情。
他已经错过一次,也为自己曾经的软弱付出代价。他不能再让事情重蹈覆辙──他不能再目睹一个自由的星球成为荒芜一片。
赛伯坦的悲歌,绝不能延续到宇宙间任何一处。
「擎天柱,」
想得出神的擎天柱没注意到史黛拉已经站在车旁,「真难得,发呆?」
「抱歉,妳站在这很久吗?」
「刚出来而已。」史黛拉双手抱在胸前,视线转往擎天柱面对的广场──
那一幕,广场上群鸽振翅飞起。
──这就是他最想给汽车人的。
「……」
史黛拉低下眼。她知道擎天柱肯定舍不得错过这壮阔的瞬间,哪怕一秒。
只是这画面有点太美了。
美到她不敢直视。
「呜呜呜呜呜……」
群鸽散尽,穿过中央,史黛拉看见对面楼房下,一个金发的女孩独自哭着。
「……」
她跟擎天柱盯着那个小女孩。
「……」
那个女孩还在哭。夕阳的橘红逐渐被昏暗隐没,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没几个人经过。
「妳……」
「我过去看看吧。」在擎天柱还没说完,史黛拉就打岔走到对面。
「妳,还好吗?(You, okay?)」相信眼前这才约莫五六岁的孩子不会懂英文。史黛拉蹲下,手扶上女孩娇小的肩。用最简单、不分年龄层又世界共通的几个单字表达。
「呜呜呜呜呜……」她对史黛拉的话毫无反应,继续哭。
「妳爸妈,在哪?(Your dad and mom, where?)」史黛拉不放弃,用最简单的英文再问:「或者,家,在哪?(Or, home, where?)」
她想,这么小的小孩一个人在街上哭,肯定是走失了;既然是走失了,那一定亲属或者住家就在附近。
那个小女孩突然扑进史黛拉的怀里,抱得死紧、哭得更是嚎啕。
「没事的,妳不会有事的。」她想这个小女孩大概是听不懂自己的话了,也只能顺顺女孩随大哭起伏的背,安抚她的情绪。看来也只能把这孩子带到警局去了。
几尺处,一个中年妇人着急的叫喊声引起史黛拉的注意。可怀中的女孩却把她抱得更紧。
「我的孩子!」那个妇人跑到史黛拉身旁,虽然史黛拉听不懂意大利文,可能从表情看得出对方言语上的意思。
「走丢了是吗?下次小心点。」史黛拉也只能用英文回复。抱起女孩,伸手就要让她重回母亲的怀抱。
可是那个女孩反而把她抓得更死紧。
「孩子!我的孩子!快把我的孩子还我!」史黛拉还是只能从反应推敲出妇人的言语。
「……」一听见妇人来到,女孩从嚎啕大哭立刻转为低声啜泣──就好像在压抑或者害怕甚么一样──她的小手都快掐进史黛拉的肌肤里。史黛拉盯着怀中的女孩。
「听得懂英文吗?」史黛拉问妇人。
「一些。」妇人带着口音回应。
史黛拉朝对面,擎天柱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