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不早,褚决和褚玉早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山上摘竹实去了,院中二人手上的活计也做得差不多,正坐在旁边喝水聊天。
“照你着学习能力,过不了几天我就没什么好教你的了。”张礼抱着水杯嘿嘿笑了两声,但眼眸中的情绪却极为复杂,“我之前还说那庄师傅拳脚功夫不过关,没想到还能教出你这么个徒弟,是我看走眼了。”
“怎么,看来你不喜欢庄师傅?”鱼真笑着向张礼打趣儿,又牵着文珊从屋内出来向众人介绍起来,“这是我的朋友文珊。”
文珊怀中抱着孩子,羞涩地朝院中二人点了点头,脑袋低垂着望着婷儿,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你好。”张礼也对着她点头回礼,旁边的褚凌则是敷衍地望了她一眼权当是打招呼了。
虽说褚凌对鱼真殷勤且惶恐,但在外人眼中看来却是个实打实的闷葫芦,能动手解决的事情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你别介意,褚凌就这幅德行,相熟了就好了。”鱼真招呼着文珊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又转头接上之前的话题:“刚开始我也以为庄师傅没有什么真功夫,满心满眼的都是钱财。”
她一想起那见钱眼开的老头就忍不住摇头,“可我钱都给了,不去混两天日子还是有些不甘心。”
“哎……”张礼叹了口气像是有话要说,瞥见旁边坐着的文珊到嘴边的话有被吞了回去。
“你们聊,我带婷儿到周围逛逛。”文珊很会察言观色,望见张礼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们有私密话语要聊,她这个外人在这似乎挡了道。
她面带笑容,抱着婷儿的手却略微有些颤抖,还未等鱼真反应过来人便已经出门了。
“你们可知为何这张家拳馆的掌事人姓庄吗?”张礼问。
鱼真也很好奇,但却没有深究过。
“难道不是他话说得不清楚,人家一传十十传百就将名字给传错了?”她思考了片刻又觉得不对,继续问道:“张大哥这么说想来是有别的原因?”
她望了一眼尚留着缝的大门压低了声线:“可照你的话说,褚凌好像学得还挺不错?”
“接下来的话可能在旁人听起来有些不舒服,”平日里说话不急不缓的张礼语气突然带了些激动的意味,捏着茶杯的指尖也因用力而泛白,“可那完全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家伙!手上那点功夫也都是皮毛,之前根本连外面的小混混都打不过。”
鱼真狐疑地看了褚凌一眼,少年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鱼真:“鸠占鹊巢?有什么说法?”
“他们都说我和那姓庄的有亲戚关系,这一点倒是不假。”张礼道,“可这层亲戚不要也罢!”
他想起来就来气,“当初他对我姐姐死缠烂打,成日在我家门口晃悠,整天嘘寒问暖隔天就在家里烧水砍柴送着送那的,惹得村里人都以为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但我姐姐本就是瞧不上他的,长得又矮又黑还成天无所事事和外面的狐朋狗友厮混,况且她那时候已经定下了婚约。”
张礼眼中的火苗都有些盖不住了,“别看我们家现在落魄,之前也曾是武术世家,只不过传到我们家这里就断得差不多了,但之前也有些人脉为姐姐谋得了一个好亲事,要不是这可恶的家伙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鱼真想起那日在武馆中好像只见到了庄师傅一人,便转头问褚凌:“你在武馆可见到其他人了?”
褚凌点头道:“见过,但没说过几句话。她成日躲在房间里,连门都不出。”
“那就是了!她一个外面买回来的媳妇哪里好意思出门!”鱼真很少见张礼情绪如此激动,“原本我姐姐被迫嫁给他之后,家里人见他们生活潦倒也曾想着将一身武艺教给他糊口,可这人不学无术,整个家就靠女子勉力支撑着,就连姐姐临盆的日子都在外面厮混!最后姐姐也因难产死了……”
说到这里,他不住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怪我,要是我那天跟着姐姐出去就好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这么说院里的那个女人不是令姐?”褚凌想起那个女子脸上的淤青。
“她也配!不过是勾栏瓦舍出来的玩意儿,被搞大了肚子赖着不走,倾家荡产将人赎回来最后竟生下一个死胎!活该!”他解气地笑了两声,眼眶中却亮晶晶地蓄着泪,“只是可怜了我姐姐早早地就带着外甥女离开了。”
“照这么说,这庄师傅也只是个徒有虚名的了?那怎么的好意思叫张家武馆,好生不要脸!”照这么说褚凌在那里学武也不是个好去处,万一被盯上了可不得了。
“我出生的时候父母已经年近而立之年,他们身体不好便早早将我托付给了姐姐,家产自然也由着姐姐代为掌管。这贼人刚开始打这主意就是因为村里女子稀少,后来又盯上了我们的家产,因此在姐姐去世后便火速将所有家产都据为己有,也将我扫地出门了。”他叹了口气,“也是我没用,让我学武的时候出去爬树掏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