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
这两条路子,看起来都是活路,但却又布满了荆棘,走到头说不定都是死路。
说罢,霍光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霍显连忙去扶。
最多十日之后,范明友就会率大军赶到拿下长安,一切风波终将归于平静。
仅仅只是扫了一眼,霍光就看到了“清君侧,诛蔡义”那六个字。
可如今这紧要的关头,又怎可能有坦荡的光明大道呢?
霍显那癫狂到扭曲的面目,让霍光回过神来了。
也许是霍家先祖保佑,淳于衍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多时辰,霍光终于还是悠悠地醒了过来。
而他霍光和霍氏满门亲眷都在长安城,简直是无路可退。
“啊!?”霍显也被吓得不轻,连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似乎害怕自己将此事的风声走漏出去。
“淳于衍退下,陈万年到前衙去,把候差的使者都叫到堂下等候。”
当下,就要先拿出一个主意来!
伊尹放太甲,周公辅成王,管仲射小白……霍光绝不可能留下这样的好名声。
他很想要知道这征北大军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们下定决心提前南返归塞。
霍光可以凭借这归来长安的霍党,继续当着辅政大臣,风头仍与过往无二,甚至权势还能比往昔更胜一筹。
“信……信……谁都不能动!”霍光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这句话。
普通人追求的是利禄钱粮,站在大汉帝国顶峰的霍光则不同,他要的是留名青史,要的是千古一臣的称号。
这是她头一次在霍光面前展露出狰狞和狠辣,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让霍光心头一惧。
霍显咬着牙看着霍光,双手紧紧地攥着后者的衣袖,害怕自己的夫君再也醒不过来。
霍光说完之后,就将自己心中所对霍显说了出来。
联想起之前征北大军那逡巡不前的怪异举动,恐怕在大军出征之前,范明友等人就谋定了这歹事。
站在一边的陈万年就要去捡,但是手还没有碰到信纸,霍光就挣扎着摸过了案上一个茶杯,狠狠地砸了过去。
霍光就算真的想要控制住长安城的局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还好,淳于衍很快就来了,连忙几针扎下去,又动手去掐人中……
霍显猛然想起了一个多月前自己给范明友他们写的那封信,难道是因为那封信的原因吗?
“夫、夫君那现在该怎么办?”霍显急切地问道。
那一个个墨字就像一枚枚箭簇,笔直地射进霍光的胸腔中,让他满腔流血。
十几日之前,天子下诏“夺”了范明友的军权,从那一日开始,霍光就迫切地想要收到范明友的信。
“这孽子糊涂啊,竟然带着几万大军——反了!”霍光痛心疾首道。
这造反的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女婿啊!
“如今这天下,谁又不苦,只要霍家这棵大树不倒,到时候再补偿她们就是了。”霍显毫不在意地说道,眼中是决绝。
霍光定了定神,就准备走出去,到前衙正堂去发号施令。
“末将范明友、田广明、田顺谨报大将军,当今县官昏聩不明,受蔡贼蒙蔽,欲自毁长城……”
“征北将士上下皆惊,悲愤交加,我等顺应军心,行‘清君侧,诛蔡义’之大事……”
让霍显捡信,不只因为信任她,更因为她不识字。
她还没来得及看到信,知道定然是发生了天大的变故,夫君现在可死不得!
……
就在此时,霍显突然从身后拉住霍光的衣袖。
“夫君且慢,贱妾还有一计,可作为备选,倘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可有所回转!”霍显话中透着阴毒。
七万大军起兵谋反,这给霍家带来的好事还是坏事,霍显此刻根本分辨不出来了。
“先保下你我的性命,保下霍氏一门的性命,保下禹儿的性命……这才是当务之急啊!”
而这
有了天子那道诏令和自己那封信,范明友等人总应该向自己解释一番了吧。
如今,霍光能够控制的军队只有中垒校尉的两千五百人马和执金吾的两千多巡城亭卒。
因为他会发现,这两条路子虽然都危机重重,但也有否极泰来的可能。
“夫人,你……你去将信给老夫拿过来。”
范明友虽然是一个武将,却能写一手好字,这密信中的几句话说得更头头是道,仿佛自己真是大汉的忠臣。
然而,还没来得及抬起脚来,那晴朗了多日的天空突然划过了一道列缺,紧接就是一声巨雷响起。
“夫君!夫君!如今你可不能病倒啊,霍氏一门危在旦夕,没有夫君恐怕就要大厦倾颓了啊!”
但是,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