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梦。
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的雨势渐微,
只剩下摇晃地树。
我牵着她的手,
推开门,撑起伞,
走到路灯下。
凌晨两点,
无人街道。
我们的影子,
映在路面,
像两座山。
一高一矮,
时而靠近,
时而交融。
我捧起她的脸颊,
低下头,闭上双眼。
这一刻,风把伞吹走,
翻身撞进了灌木丛。
细细的雨,聚集在发梢,
缓缓落进脸颊之间。
这是迄今为止,
属于我的,
最疯狂的夜晚。
她的笑容,她的表情,她的气息,
路边的灯,摇曳的树,我们的影子,
此刻都融进了回忆里。
每当,回忆起这段路,
她的一切,忽然清晰。
所以,我害怕回忆。
每多一次回忆,
就多一次忘记。
每多一次联想,
就多一次期盼。
当期盼分裂成浅笑,
回忆慢慢变质。
把笑看作哭,
把哭当成笑。
挂念的人,
变成了魔鬼,
吞噬着残存的记忆。
“我做错了一件事,少海,”
她依旧固执地说,
“早晚要告诉你,所以,
请你认真听我说。”
眼前的画面被一剑劈开,
只需稍加用力,
就能碎成两半,
“不,不要说,
一切都不会变,是吗?”
“是,”
她眼眶逐渐湿润,
“我喜欢你,不会变。”
“那还要说什么?”
我抢过她的话,自私地说,
“既然不会变,
做错了事又能怎样?”
她急得直跺脚,
双手捂着脸。
此刻,风终于停了。
细雨化作雾,
围绕着我们。
“我要回去了。”
我匆忙隐藏不安,
快步离开。
裤管摩擦的声音,
回响在空中。
离她越来越远。
我紧盯着她的影子,
努力记住她的轮廓。
在即将消失的一瞬,
我回过头,像个逃兵。
我用颤抖的声音,
吐出句愚蠢的话。
“再见,芷惟。”
她的身影停驻,
与黑夜融在一起。
细密的雨滴,
裹着分离的余味。
呼啸的风声,
唱着送别的歌曲。
说出这句让人后悔的话,
我只能承担怨恨的代价。
她颤抖的肩膀,
无力支撑一丝负担。
我还是闭嘴吧。
让这种厌恶的情绪,
嵌在脑海里,
狠狠地记住它。
然而,越要记住此刻,
回忆越会流失。
拉扯的思绪冲破了理智的枷锁,
我的记忆如湍流倾泻。
举起手,
却喊不出一点声音。
她忽然仰起头,
试图将眼泪收藏。
靠近我,越来越近。
洁白的轮廓,
逐渐放大。
人未到,香气先袭来。
她一头撞进了我的怀里,
如敲响了远山寺庙的铜钟。
一下,两下,三下。
埋怨自己也好,
哭诉命运的捉弄也罢。
就在此刻,
尽情地宣泄吧。
她低声重复着,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我摸摸她的额头,
冰冷如冬天的湖面。
看过很多电视剧,
也读过很多小说。
离别的场面再壮烈,
永远比不上重逢的喜悦。
总是幻想着自己,
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