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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一月的最后一天清完了积攒许久的客单。
周简把最后一片梧桐叶密封好,顿时产生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咚咚。
一阵敲门声忽然入耳,短而缓慢。周简忙跑下沙发去猫眼前观察门外。
好眼熟的一张脸,不会是昨天那个把自己撞倒的对门邻居吧。
他手里好像还提着什么东西,像是果篮。
周简犹豫再三思考着要不要开门。
万一昨天那些都只是为了对自己实施不好的事的预备怎么办:
比如说杀人分尸之类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赶紧用力摇摇头。
她怎么可以就这么随便去想自己刚认识还不熟的邻居。
好冒犯,对不起。
内心反复挣扎,周简终于还是把门把手往下按压打开门。
关怡宁早就发消息告诉她自己已经抵达公司,因此她心里升起一股慌张。
同时,加速了脉搏跳动的速度。
门开了。
虽然周简几乎能确定见过眼前人这张脸,可她仍旧不敢确认。
“你好……?”她强行屏蔽慌张的情绪,试探地问。
“你好,是邹简吗……”
声音很小,周简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觉得这音调像在确认自己的名字。
于是敷衍道:“是的。”
“那个,昨天真的很对不起。”男子的手指在果篮上左右不安地来回摩擦。“这些是给你的,真的很抱歉!!”
他迅速且深地鞠了一躬。
这么看起来,这人的确是那个言停了。
周简接过果篮,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更合适。
她左右翻覆着那竹木质地的篮筐。
现在应该道谢吧,她所以也便按这想法来做了。
见言停长舒一口气,周简的心跳也逐渐缓和下来。
“你还有事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
但言停站在门口,动作和神情显然变得局促不安。
周简的呼吸本能地停了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或者语气不太恰当。
“啊,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确认一下你还有没有事……真的。”
她连忙摆摆手解释自己的怀疑。
像极了极力解释自己只是路过这户人家的心虚的小偷。
其实周简认为言停没有必要特意送东西来致歉,毕竟自己也不小心撞到过路人,她觉得昨天那件事只是他走路时走了神罢了。
只要帮伤口处理好——他甚至帮伤口处理好了,所以无论后续是否送礼都无所谓。
可是如果拒收会被认为小心眼吧,而且目前看来他也是一片好心。她想。
虽然果篮正中间是自己路过水果店看都不会看的凤梨。
周简不禁微微蹙眉。还好这一动作没被言停看见,否则她又得怀疑自己被误解本意了。
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楼道外已有淅淅沥沥的声音。
确实是有雨丝的,在充斥着整个冬天的雾中若隐若现。
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跟对方再攀谈几句,或者道个别拿着果篮直接进门?
不等周简思量出合适的方案,言停却好奇地打量起她的双臂,随后问道:
“你平时,和那个谁一起住这儿吗?”
周简立刻提高警惕:“你想干什么?”
一个伪装无辜可爱的陌生男人对独居女性所能做出的种种行径,她三秒内在脑子里过了百万个镜头。
但潜意识与第六感告诉她言停并没有对自己心怀不轨。
保存一点警惕心是好事。她这样对自己邪恶的想法进行安慰。
言停显然被她问得不知所措,好像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如此的答复似的。
他用右手指指周简的左小臂:“不是,我只是想问问你的左手又是怎么了。”
周简松了口气。
但这好像不是什么能让她轻易说出口的事情。
而且左手上的绷带和是否与他人同居有什么关系?简直可疑……
周简:“昨天做手工划到手了。”
个鬼。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信不了一点。
言停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小心点。”
见他似乎当了真,周简也放下心来。
幸好是信了,不然还不知道后续会出现什么样的麻烦事。
解释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她从小就懂得的道理。
刚想缩头进门,却又听见了言停的声音。
“那个,你是叫邹简来着吧?”
“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