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和这个小副将有过什么交集,很好奇,为什么上一世他那么执着的要给他殉葬。
顾夕颜疑惑间,无意中看见案桌上铜镜里自己的表情,愁眉深锁的样子,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重生回来,自己竟然没有急着去查暗害自己的对凶手,反而第一时间想打听裴慕云这个小副将,着实奇妙。
御书房外传进细碎的脚步声,小允子带着稽勋司的司长请见:“陛下,人带来了。”
“进来。”
一进门,小允子就站到一边,拂尘一甩,示意稽勋司司长上前跪拜。
小司长两腿发软。
“噗通!”
跪倒在地,看着顾夕颜的靴子,不敢抬头,声音直打颤:“小臣稽勋司……司长……杨逸,参见陛下。”
顾夕颜还有话要问,不想吓着他,浅吸一口气,稳了稳脾气发话:“起来吧,不必担心,朕今天传召你没什么大事,就简单问一些问题,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朕就行。”
杨逸悄悄拿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渍,任然跪着:“是,陛下尽管问,小臣一定如实告知。”
顾夕颜抬手,指了指一边的矮凳,小允子意会。
“杨司长起身吧,陛下赐座,就不要过分拘谨了,重要的是好好回答陛下的垂询才是。”
杨逸终于稳住声线,一骨碌爬起来,自己坐到矮凳上,双手十分紧张的抓着膝盖处:“是,谢陛下赐座,谢允总管提点,小臣惶恐失态,还请陛下恕罪。”
顾夕颜尽量放平声线,以免这个小司长吓晕过去,以他一贯的行事作风,风评应该很差,没见过世面的小司长,害怕也很正常。
“据朕所知,你们吏部尚书管辖下的大部分在职官员,你做稽勋司司长的,应该有档案底书的吧?”
这么一问杨逸更紧张了,陛下越过他的上级打听事情,要是回答不好,牵累一大堆人,岂不是仕途尽毁,分分钟完蛋吗?
一边是陛下,一边是同僚上级,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他上头那么多高官压顶。
无论再害怕,陛下的问题,是不敢怠慢的,杨逸的心颤抖不已,合手颤颤巍巍的回话:“回陛下,小臣有底书。”
顾夕颜眼睛一亮,很是愉悦,表情也松快不少:“嗯,很好,那底书上的东西,你记得清吗?”
“小臣……大……大部分都记得,陛下请问。”
“也无甚大事,就打听一个小副将,名叫裴慕云,你对这个人,知道多少?”
“啊?裴……裴慕云吗?”
“正是。”
“他……他……”
顾夕颜嫌弃的剜他一眼:“不必这么紧张,把你知道的尽数告知朕就行,回去就当没来过,不必向钱文远他们回禀,懂了没有?”
“是,小臣知道了。”
“嗯,那就喝口茶,润润嗓子,想一想,再慢慢说,不急。”
“小臣……小臣谢陛下赐茶!”
小允子给他倒了一杯,递到他手里,杨逸接过去,手不争气的抖着,杯盖碰到杯身碰的叮叮响,一杯茶,硬是漏了一半到官服的下摆上。
“启禀陛下,据小臣所知,这个裴慕云是个……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人宠坏了的小少爷。”
“哦?何以见得?”
“因为……因为他吧……身世优渥,在这大尹朝,其父身份颇有几分贵重,家族吧,旁系繁杂……哦,当然,在陛下面前不分贵贱,都是臣子罢了。”
几句话给他磕巴的大汗淋漓,直抬手擦拭。
“嗯,他父亲是?”
“裴少青,时任……时任御林军四大都督之一,前……前太子的……”
敏感话题他不敢再说,只能打住,好在顾夕颜没什么异常的举动。
“你刚才说宠坏是什么意思?他有什么作奸犯科或是恶行之类的?”
“那……那倒没有,就是除了家里娇惯着以外……还……”
“继续说。”
“还有龙阳之好。”
“嗯?龙阳之好……”
顾夕颜听说过,也见到过,身边就有不少,他的部下们大多是男子,混迹军营,天长日久的在一起练兵打仗,好多都私下好个龙阳。
他也见怪不怪,毕竟最得力的两个亲信副将,江海和袁朗就是一对。
“确定?他自己承认的?”
“是,这任性的小少爷十几岁就跟家里言明,并且从不忌讳在外场公开场合承认此事。”
没想到人都有共性,八卦的心燃烧起来,根本止不住,男人也一样,这不,杨逸沉浸其中,说话都开始顺溜,不打结了。
“这样啊!那即使是真的有龙阳之好也算不上宠坏吧?”
“陛下有所不知,换做别人,也许还无所谓,可这裴都督膝下就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