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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重游(六)(2 / 2)

缓缓开口,既是对这满城的活尸所说,也是对她自己所说,“我,南问柳,殷州之劫唯一活下来的人。”“十一岁那年我离开殷州,自此再也没听过殷州的消息,再未见过故人。“如今我二十七岁,终于得以重返故地。”“血海深仇,从未敢忘。”

她闭了闭眼,剑光在这一刻暴涨,惊鸿剑自动震颤起来,像是有灵性般,引得周身怨气俯冲而下。

那里正是阵眼的位置。

江浸月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手中的剑,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召出长刀想要偷袭,还未出手就被打断了。林之鹤面无表情,出剑却一次比一次更狠,第一剑击得她连连后退,第二剑直接斩碎了她手中长刀。

江浸月咬了咬牙,转头就想跑,却又被霜色剑光拦住了去路。“好好看着。“林之鹤道,“你筹谋十四年的局,到底是如何毁在她手里。”江浸月被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不得不仰起头,看向那个月华下的身影。

惊鸿剑又回到南问柳掌心。

“诸君且看好了。

“一一这一剑,当为诸君劈开往生路!”

万千金芒乍然收束,汇聚成一道震天撼地的剑意。南问柳踏着满地月华跃起,惊鸿剑在月光下泛起清透的玉色,缠绕剑身十四载的戾气竞如春雪消融。居然与多年前剑道课上,陶夫子的话不谋而合。一一“剑如人心。与其费尽心思拔剑上的戾气,不如先拔拔你心里的刺。清越的剑鸣声响彻云霄,惊起废墟间栖息的寒鸦。殷州数不清的魂灵仰着头,分明是空洞的眼眶,却好像都看到了那道飒沓如流星的身影。至纯至臻的剑意于此刻落下,惊鸿剑骤然贯入阵眼,金光如潮水般逐渐漫过每寸焦土。那些游荡十四年的魂灵纷纷停下了动作,静静等着这一剑的到来。这一剑远远超出了金丹境的修为,带着金灵根特有的刚烈,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之对抗。落到那些魂灵身上却陡然变得轻柔下来,缓缓漫过浓厚的怨气。动灵们突然露出释然的微笑,化作点点星芒升上夜空。石桥下的浔河泛起粼粼波光,倒映着重新清澈的月亮。地面又开始震颤起来。

堆积如山的骸骨发出细碎的响动,一缕缕青烟自白骨间升腾而起,渐渐凝成半透明的人形。

他们面容依旧残破,眼底猩红却渐渐褪去。张婶的尸骸推着板车走过大街小巷,走到这里又停下脚步,似乎特意看了南问柳一样,这才继续向前方走去,直到身影消失不见。扛着糖葫芦架的老汉跟在她身后,身上也无完好的皮肉,动作却极为平和。远处几具幼小的骸骨欢快地跑过来,然后在晨光中化为飞灰。南问柳忽然有些紧张。她灵力早就耗尽了,体内亏空得厉害,靠着惊鸿剑才能勉强位置站姿。

饶是如此,她目光还是紧紧盯着前方。

幻境中见过的那对中年夫妇互相搀着彼此的手,终于从她面前走了过去。路过时那妇女回过头来,冲她招了招手,似乎是在道别。南问柳鼻子一酸,紧接着便感到有人从身后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冷冽的雪松气息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林之鹤尽力维持声音平稳,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发颤:“足够了,阿柳。”他指了指旁边的江浸月,道:“是杀是留,凭你心意。”南问柳转过头。

“我亲自杀。“她说。

听到这话,江浸月忽然咯咯地笑起来。她半边身子陷在霜色灵力织就的冰网里,鬓发散乱如疯魔,玫红瞳孔却亮得骇人:“你以为杀了我,所有事就能了结了?”

南问柳的剑压在她脖颈上:“至少能让你这张讨厌的嘴永远闭上。”“张泽是我的手下,他知晓的都是我告诉他的。“江浸月笑道,“一一你难道一直都不好奇,我为何认识你师父留下的白玉簪吗?”剑光骤然暴涨,削断了她所有没说完的话。江浸月身形突然化作万千血蝶,却在触及剑气的刹那灰飞烟灭。真正的惨叫声从十丈外传来,南问柳旋身拼剑,惊鸿剑穿透虚空,将试图遁逃的身影钉在了树上。江浸月被惊鸿剑钉入左胸,挣扎着伸手去抓剑柄,指尖尚未触及便开始化作飞灰。她自知大局已定,死死盯着南问柳身后沉默的林之鹤,嘴唇翕动着,出她最后的诅咒:“你永远……得不到……林之鹤漠然,任凭晨风卷走她最后的未尽之言。“结束了?”

“还没。“林之鹤突然揽住她的腰,拉着她往后退了几步,“走水了。”萧家人并未离开。

惊鸿剑归鞘的刹那,整座祠堂燃起了青色的火焰。那些腐朽的梁木在火光中舒展如新,散落的牌位自动飞回供桌,萧怀远最后的阵法终于在此刻完成。南问柳望着火焰中浮现的虚影,看见萧夫人,萧怀远,带路的丫鬟,将她推入密道的那个下人…他们在火光中看不清面容,好像笑了笑,然后齐齐冲南问柳弯下腰,庄重地行了一礼。

她低声道:“这才是万象归元阵真正的模样一-以魂为薪,以念为火,焚尽怨气,重归天地……

萧家人等了十四年,终于等到了这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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