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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府往事(2 / 3)

在她面前停下。

用青盐擦过牙后,雪樱给她从襟前系上大围巾,那个捧着鱼洗的小丫头走上前,铃兰就拿了旁边丫头手里的牡丹花木盒递给云殊。她看着木盒里毫无雕花,朴素无比的香胰子,面无表情的拿起来净了面,又被铃兰架到梳妆台前匀面梳发。

她的妆匣可怜的很,能戴的只有几套,最精贵的还是去年生辰时姨母送来的錾金嵌玉的全套头面。还有见人时戴的一套,这是家里的姑娘都有的,显得聂家一视同仁,不曾薄待了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好在她日常也没什么外客好见,只用最简单的钗环就好。

待雪樱给她穿戴好了正要出门,就见小丫头梧桐跑过来说道:“姑娘快些吧,三姑娘已过了静水桥了。”铃兰斥了一声道:“稳重些,越大越没眼色,冲撞了姑娘,你怎么担待?”梧桐听了忙肃容垂手,不敢多言。

云殊从不管丫头们的事,一应都交给铃兰,她知道这屋里除了铃兰没几个人认她做主子,丫头嬷嬷们只把她当做架上的花瓶,虽也是轻拿轻放,可她们的主子却另有其人。?

? “走吧,不要误了给祖母请安。”她扶了铃兰的手,不急不缓地走出了院子。

出了院门是一条花柳环护的石子路,从前倒也种了许多的薜荔藤萝,杜若蘅芜,父亲还引仙鹤在此,整个流深院如瑶池阆苑一般。可是如今疏于打理,花木大都凋落了,哪怕夏日也是一番零落景象。?

? 走到静水桥上,云殊轻声问铃兰:“话可传出去了么?”铃兰扶着云殊,面上不显:“姑娘放心,还是让二门的小六子办的。他娘今早来过了,让我告诉姑娘,国公夫人说她会留心,定然一应妥当,等选秀名单下来了,她就来看姑娘。”云殊点点头,下桥往椿萱堂去了。

聂家是诗礼簪缨的大家,祖上从龙有功,挣下了一等公的爵位,高祖辈也出过殿阁大学士,只是儿孙不争气,渐次有了败落之相。

家里的爵位传到如今是云殊的大伯聂兆伦袭一等奉国将军,大伯是个万事不管的甩手掌柜,身上虽有族长的名头,一应事务却都推给儿子料理。

云殊的父亲聂兆仁是这辈儿唯一争气的儿子,少时参军一路做到副将,领大同总兵平定边乱时身受重伤,得胜回京不久便伤重身亡了。那年云殊的嫡亲兄长不幸染病早夭,母亲沈氏受不住丧夫丧子之苦,熬了半年便也去了。

父亲因公重伤,圣人感念其忠勇,在父亲临终前封其为一等公,只是这个本该二房承继的衔儿,却由三房云殊的叔父聂兆儒袭了。祖母程氏说,父亲临终有话留下,因二房嫡子早殇,庶子年幼且德行有失,对嫡母不孝不悌,故此将爵位留给了胞弟。从此聂家有个两个爵位还有一个为国战死的一等公,败落景象一扫而空,仿佛又成了新贵人家。

因聂家如今尚未分家,所以三房一同住在聂宅,而家里最尊贵热闹的地方不是中轴路上的荣晖堂,而是东路的椿萱堂,聂母程氏的住处。

小丫头打起湘帘,甫一进门云殊就听到一阵笑声,老太太跟前的二等丫头巧珠瞧见她进来便笑着通禀:“四姑娘来了。”笑声戛然而止,众人都敛了神色,正襟而坐。

云殊不以为意,先给老太太请安,又给伯母婶母请安,婶母赵氏笑道:“姑娘今日瞧着气色不好,想是身子弱的缘故,我还想着若是一时半刻的再不到,便要打发人去瞧你呢。”

云殊低头道:“劳婶母挂心,侄女身体无恙,只是这几日天热总睡不好,险些误了时辰,是我惫懒了。”语毕便听三房的云胜道:“四姐姐房里难道没有放冰盆吗,我房里日日有大冰山呢。”云殊转头看向云胜,他是三房幼子,老太太爱如宝珍,小辈们请安行礼后都坐在榻前圆凳上,独他因受宠腻在老太太怀里。赵氏看着儿子一脸慈爱:“你四姐姐姑娘家,用冰多了要坐下病,不像你是小小子。”

云胜从老太太怀里直起身子:“可我前儿去三姐姐房里,也看到冰山了。”老太太看了一眼垂首坐在一旁的云殊,摩挲着云胜笑道:“你四姐姐擎小身子就不好,哪里禁得住寒冰呢?”说罢便打发几个孙儿各自去给父亲请安,只留下了孙女和媳妇儿,又有丫头们近前给各人都换了新茶。

老太太喝了一口茶,看向大儿媳宋氏:“三丫头四丫头参选的事儿怎么样了,可来人收了名笺?”宋氏躬身回道:“从初一内务府就打发人来各府,昨儿我已交上去了,这次负责咱们南城阅选事宜的是睿公爷,赶明儿让大老爷亲自去睿公爷府上递保书,回明了咱们四姑娘身子不好,在二选给报个体弱,和其他撂下的秀女名单一同呈送进去就完了。”

本朝规定在京七品以上、外放四品以上者,凡有适龄女子,必俟选看后方准聘嫁,大小官员人等,理宜敬谨遵行,因病不能参选者,也需逐层具保,申明理由,由各城负责之人咨行户部,户部奏明圣人,方可免选。

所以聂家才打算给她报“体弱”以求免去选秀,她抬头看老太太,露出一派纯真的笑:“祖母,家里疼我设法让我免选,如何不顺道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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